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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有鳳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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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有鳳來儀

“墨姐姐,你今天怎麽,為什麽非要我陪著謝將軍在園子轉悠一番啊?”紫雩踱著腳,似乎是怒氣沖沖的還未見人就聞得其聲。

瞿墨放下手裏的兵書,等到她人走進來才開口問道,“園子裏迎春花可是開了?”並不理會她的抱怨,瞿墨悠然的喝一口自己調制過的龍井,味道似乎比以前好了呢,舉一下手中的青瓷杯,“你要不要喝一口?味道好極了”。

“氣死我了”,紫雩見她這般氣定神閑的,還不理會自己,一把拿過茶壺直接就喝。

“小心……”瞿墨見狀大呼,可是那個燙還未說出口,就聽得一聲大叫,“燙死我了……”,紫雩連蹦帶跳的在廳裏直打轉。

“什麽時候才能改改你這急性子”,瞿墨佯裝怒道,手下卻是拿了扇子遞給她,“燙壞了吧?我看看”。

“不給你看”,紫雩較勁似的轉過身子。

“呀,還生氣呢?”

“為什麽呀為什麽呀?”紫雩還未忘記剛才的事情。

“那你先給我說說,你們逛的開心嗎?”瞿墨坐正問道。

“恩”,重重的點頭,紫雩嘴角已是掛上了笑,和謝長卿鬥嘴,也是件很好玩的事。一陣涼風襲來,驚醒了失神的她,原來是瞿墨拿著手中紗扇再給她扇風,嘴角還掛著一抹玩味的笑。“你在笑我?”

“恩”,瞿墨也不掩飾,直接承認。下一刻,卻已有魔爪向她伸來。

“你敢笑我……”紫雩張牙舞爪的向瞿墨撲去,口中還念念有詞,瞿墨趕緊躲閃,看來真的是自己把這丫頭慣壞了,越來越沒規矩了。

兩個人從內屋鬧到前廳,惹得身邊太監丫鬟掩了嘴直笑,她們還從未見過將軍和紫雩姑娘這般模樣,倒是比平時更加率真可人了。

“皇後駕到!”一聲尖長聲音遠遠傳來,打破了這廂一番歡鬧景象。

“皇後娘娘吉祥”,閣內一眾太監宮女聞聲跪倒,紫雩也是跪下。

瞿墨上前拱手俯身一拜道,“見過皇後娘娘”。

“將軍不必多禮,你們也都起來吧”,親自上前扶起彎腰而拜的瞿墨,皇後一臉溫柔淺笑,頭上鳳釵輕晃,與項間金項圈相映成輝,耳邊明珠耳環,前後拂動,襯得她膚白勝雪,更似彈吹可破。雖不像是傾城之色,但也是秀麗非凡,再加上國母的威儀,讓她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雍容華貴。

“皇後請坐”,瞿墨皓腕一擡,引皇後上座,又命紫雩上了好茶來,“不知皇後所來,為的何事?”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皇後平時並不同她有多親後,不知這樣唐突來訪,是為的什麽。

“也沒什麽大事,只是開春換季,下面又進貢了好些上好的衣料,將軍國事繁忙,所以本宮親自選了些顏色質地與將軍儀容氣度相配的絲緞綾羅拿了過來”。說著,手一擡身邊的太監宮女已是將手中托盤上的蓋布揭了過去,一應煙青淡雅,素色綾羅露了出來,並不特別艷麗,也不太過素樸,倒正是很合自己的風格,看來皇後真的是用心了的。

“多謝皇後美意,只是我自封將以來,已是有很多封賞。就不必再多費周折了,還是賞給其他宮裏的妃嬪吧”,瞿墨加重妃嬪兩個字,無功不受祿,這皇後無端送自己這許多上好的綾羅綢緞,也是奇怪。

“將軍受封賞,本宮是知道的,也知道將軍的封賞都不是凡品,只是這分發衣料也是宮中慣例,將軍還是收下的好”,她知道,她怎麽會不知道,瞿墨一得封賞就是世間難得的天羽冰消絲,那是她向皇上求也求不來的,期間寵愛,她怎會不知。

瞿墨心裏一淩,不愧是一國之後,後宮之主,說起話來也是這般叫人不能反駁,“既是這樣,那瞿墨就先行謝過皇後娘娘了”,頷首一拜,瞿墨也在不糾纏。抓頭命紫雩道,“領他們下去,收了衣料,各自打賞”。

“是,將軍”,紫雩心神明了,懂事的應著,落落大方的領著一眾丫環婢子退了下去。

“將軍手下的丫頭,竟也是不同於別處的,伶俐大方。”皇後看著紫雩這般樣子,也不禁稱讚。

“娘娘謬讚,娘娘請用茶”雖不知她的來意,可是既然她不說,她也就不問。不過看皇後娘娘眉宇清朗,也不想是個有心機城府的人,可別叫她失望才好。

“將軍英武非凡,竟然臉這裏的茶都是清香四溢,味道上好呢”,皇後抿一口茶後,面上難掩喜色。

“其實差也不過是宮裏常喝的茶,只是泡法略有不同”,瞿墨見她這樣欣喜,便不由的想將這泡茶之法說與她聽,直覺告訴她,她的欣喜沒有一絲虛假。如果能真心的這樣歡喜,可見,她心裏也就並未有任何別的雜念。

“哦?倒是奇了,本宮倒想聽聽”。皇後也來了興致。

“這茶,使用去年冬時梅林中開的最艷的梅花上汲取的過夜積雪,藏於壇中放在冰窖之中,待到泡茶的時候再用幹凈的勺子取些出來,於瓷罐中溶解燒開,水水沸之後,稍停片刻,待水中濁物沈澱之後,再取茶來泡便可。因為是天然的凈雪,再加上汲取了梅花的芳香,所以水便會帶著一種天然香氣在裏面。所以,茶好喝,關鍵不僅僅在於茶,而且還在於泡茶的水”。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將軍戰場退敵有套兵法,這泡茶品茗卻原來也是有自己的一套妙方啊”皇後嬉笑的話一出,兩側宮娥也是抿嘴而笑,卻又向瞿墨投來敬佩艷羨的目光。

“娘娘說笑了,既是娘娘喜歡,那回頭我命人送幾壇雪過去,娘娘想喝的時候,命人按我剛才說的方法,泡於娘娘喝”。

“好好,那就多謝將軍,沒想到這一來,竟是意外收獲了珍物,如此顯得,本宮那幾批絲綢倒有些寒磣了,不過他日,本宮自有好東西送給將軍”。

“娘娘哪裏的話,不過幾壇子雪,哪裏就算的上什麽珍物,娘娘喜歡就好”。你來我往,倒是一點都不逾矩,只是太過生疏客套了些。

“那本宮就不再打擾將軍了,若他日將軍有什麽需要,盡管差人到棲鳳宮來說一聲就是。”說著,鳳鐺環佩的響聲中,皇後起身,立刻就有宮女過來攙扶。

“皇後娘娘慢行”,瞿墨也起身恭送。

“恭送皇後娘娘”,清心閣的人長聲呼送,滿滿的跪了一地。

瞿墨望著漸漸遠去的鸞鳳儀仗,浩浩蕩蕩,到處彰顯著明夜國皇後的威儀舉世無雙。那鳳輦上的明秀女子,還回首向瞿墨招招手,瞿墨也趕緊揮手微笑,心裏想到,但願她能明白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所以,茶好喝,關鍵不僅僅在於茶,而且還在於泡茶的水”,早聽聞皇後之所以能坐鎮東宮,靠的不是家族權勢,也不是與別人勾心鬥角。

蘭心蕙質,善解人意,洞察事理才是她制勝的法寶。

一個清靈脫俗的女子,幾年前能夠這樣,只是不知道在後宮這沒有硝煙的脂粉戰中,她能否存的住她那份高潔與世無爭的智慧。

所以,心性如何,不僅僅在於人本身怎樣,還在於人以什麽樣的方式去保持完善自己。高貴如她,可是她能否不被俗世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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